未格

我,活着不易;我,永不放弃。

买糖时捡回一只名侦探[①]

恩。新年快乐。

是乱步和太宰相互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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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装出那无辜得惹人发笑的表情,你暗藏的丑恶即便侥幸躲过了那群无知的人,也瞒不过侦探的眼睛。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说出来的一切,只换来了他们的不屑。




  “喂!你们这是在质疑我说的话吗?”


  加藤先生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似乎想开口劝阻他却又不忍打击他那过于突出的自信。


  乱步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不是以充满轻视的目光打量他,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总之,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所说的。


  他皱着眉咬碎了嘴里的糖,“我刚刚已经解释的很明白了吧?显而易见凶手就是那个助理——你们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加藤先生叹了口气,“但是,小朋友……”


  “不要叫我小朋友,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乱步打断道。


  “好吧,小先生,你刚刚说的手法很完美,或许这么做的话也可以达到那个效果,可问题是……柴崎小姐没有理由那么做。”  


  “错!”乱步眯着眼睛反驳,“她的办公桌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的死亡就是她犯罪的动机,她这是报复,再简单不过的理由。”


  对某个人、对真相或对未来和光的报复,促使着凶手抽出罪恶的匕首。


  “小先生,您不觉得这很荒谬吗?”柴崎小姐忍俊不禁,“我的办公桌上确有一张照片,可那张照片上的人是我的男朋友,他没有什么危险,他现在正在欧洲工作,事业做得很好,我的同事们都知道的,我毫无理由去杀人,这完全说不通,小先生。”


  柴崎小姐的朋友紧接着附和道,“是啊,奈酱男朋友的情况我们都知道的,之前我还偶然听见过他们通电话……”


  “算啦,这位小先生最近大概是过于沉迷侦探小说了吧……加藤先生,您能帮忙寻找这位小先生的父母吗?”柴崎小姐转头看向加藤先生。


  “好的,请交给我吧。”


  “喂喂!不许走啊!我还没有说完!”乱步对加藤先生的背影不满地嚷道,可惜那个大人完全没有停留,径直出了办公室。


  其他人也陆续离开这里,回到他们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柴崎小姐轻轻揉了揉乱步的头发,“好啦,小先生,不要闹了,等下加藤先生会找到您的父母的……您吃晚饭了吗?饿不饿?”


  “不要碰我。”乱步退后一步,周身散发着低沉的、委屈的情绪,“明明是你,就是你。为什么他们不信我?”


  “小先生。”柴崎小姐的笑容没有消减,“不是所有人,都如您这样聪慧的。”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人们啊,大多都是无知的。”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东西?”乱步问。


  柴崎小姐理了理裙摆,优雅地坐在办公桌前,“可能是感谢您给我带来了一点乐趣吧。”


  “所以你在嘲笑我吗?”


  “不,小先生,请别误解,我可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女人靠在椅背上,透过玻璃窗俯视这座城市,“是临死前的……珍贵的乐趣。”


  “你是决定要自杀吗?”乱步微微向前挪了一小步,认真地注视着女人的背影。



  

  “抱歉,柴崎小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位小先生的信息很难查找。”


  乱步原本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晃动着双腿,听到加藤先生的话后他撇了撇嘴,还是开口说道,“别找了。”


  “你找不到我的父母的。”


  乱步以最稚嫩的、青涩的语气说,“他们死了。”




  乱步最终一个人离开了大厦,正如几个小时前他一个人来。


  他深绿色的双眸此刻黯淡着,一丝的光也容不下。



  

  “小先生,人活着,是需要某种信念作支撑的。”


  “当失去了这种东西之后,再理智的思维、再聪慧的头脑都将没有意义。”


  “到那个时候,一切就变得没有意思了。”




  柴崎小姐是这么说的。




  乱步停步,侧头恰好看见一家商店,于是他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乱步拿起一颗糖,看了一眼将它放回去,之后又拿起一颗,然后再次将它放回去。


  柴崎小姐所说的话,他在妈妈那里也听过。




  “你是打算将这里所有的糖都看一遍吗?”


  乱步手一颤,糖掉到了货架上,他的视线搜寻着声源,最终定在对面的少年身上。


  “啊啦,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无聊的人诶……”少年抻了个懒腰,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而乱步却保持着警惕——面前的这个少年,和他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甚至他有种预感,假如他不顾一切地与少年对视,那么他将迷失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啊,我只是在考虑哪个味道更好吃而已啦——给个建议吗?”


  “唔……”少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认真地思考乱步的问题,片刻之后,他看着乱步说,“我觉得那边的草莓大福会更好吃。”

  

  “好主意。”




  “喂。”

  

  少年离去的脚步放慢了些,却没有停,“还有事吗?”


  “你要去哪里?”




  乱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那个陌生的少年,可能只是因为他在那人眼里看到了与他人不一样的深沉,以及与自己毫无二致的孤独。


  一个人这种生活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来说实在算得上令人难以接受。


  乱步永远都记得,那样的白昼里,他慢悠悠地走在大街小巷中,步伐漫无目的,透着仍属于孩童的茫然。


  路过的人们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分一个眼神给他,他们都在忙着走自己的路。尽管在乱步眼里,他们普通、平凡甚至有些愚昧不堪,可却也不得不为没有一个闲下来的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自己而感到孤独与无助。


  那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这世界其实已经与他隔开了。




  乱步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纸袋——那里面还装着许多草莓大福,假如对面的少年径直离开的话,那么乱步的伴侣真的就只剩它们了。


  事实上,连乱步自己都能猜到接下来对方所回答的——


  “不关你事吧?”


  “是吗。”即便如此乱步还是争取着,哪怕得到的只是少年多一秒的陪伴也好,“看你的装束不太像是普通这个年纪的学生——倒像是混黑帮的……刚刚在商店外面,有黑衣服的人停留,他们的目光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在你身上转了三圈,显而易见,那些人在等你吧?他们应该是你的部下,否则也不会露出那种明明十分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而你,表面上很随意,但你的手心已经出冷汗了对吧?刚刚你在和我对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别处,每个进出商店的人都被你看似不经意地打量过,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在筛查。而且虽然有刻意掩饰,但你始终都注意着外面的状况。”

  

  “综上所述——你在找人,这是你的任务。”


  乱步凝视着少年翘起的嘴角,补充说,“你还有胃病的毛病,出冷汗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果然是江户川家的小少爷啊。”太宰低声笑着,目光里混入一股欣赏和认真,“那些人会为自己疏忽间错过的而感到后悔吧。”


  “你认识我?”乱步眨了眨眼睛。


  “当然啦,干部大人无所不知!”太宰晃着手指,随即盯住乱步深绿色的瞳孔,“那么,现在请好好考虑一下——”


  “要不要跟我离开这种腐朽的地方?”


  乱步愣了一会,脑海里再次串联刚刚发生的一切。


  或许他说错了。不,他推理得没有错误。


  乱步回过神,眼眸里聚着光,“你的目的,一开始就是这个?”


  “嗯?”


  “你找人的任务……你找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吧?”乱步歪着头说,“那些东西,我刚刚说的那些,全都是你刻意做出来的,是为了考验我吗?还是为了逼我主动留下你……”


  “怎么说呢,啊啦……”太宰笑嘻嘻地解释,“二者皆有哦。”


  “准确地说,我确实有找人的任务,你说得不错,我的目标是你,但并不只有你。”太宰说到这里撇撇嘴,很不在意的样子,“当然那个目标的重要性和你不能相提并论啦,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决定物尽其用,拿他来试探一下你的能力再好不过啦。所以如你所想,那时候掩饰着观察外面也是我故意做出的动作而已,本来你能猜到那一层就已经让人惊喜了。现在看来……啧,把你带回去的话,森先生会不会看在你的份上给我配安乐死的药呢?”


  “什么?”乱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没听清太宰治刚刚的最后一句话。


  “啊,没事没事。所以我的小少爷,赶紧走吧?”太宰治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乱步从怀里的纸袋中拿出一个草莓大福,“我好像还没答应吧?”


  “难道您还有别的选择吗?”


  “嘛。似乎并没有了。”乱步答道。




  ·将最后一道题的答案留给黑夜,才有意思。




  “名侦探可不屑于处理这种杂事。”乱步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烦躁地咬碎了嘴里的糖,“这种小事才不在乱步大人的责任范围之内。”


  “唔,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吃蟹肉大餐吧,乱步大人?”太宰坐在天台上,两条长腿在空中摇晃着,右手还转着一把黑色手枪。


  “才不要!”  乱步大喊,“名侦探已经连着几个晚上吃蟹肉食品了!太宰是在虐待名侦探吗?”


  “啊……”太宰故作失望,蓬松的棕发都软了下去,“乱步大人好残忍啊。”


  就算是这样!乱步撇过脸,不让太宰看见自己泛红的耳尖。哪怕是太宰装可爱也不能阻挠乱步大人抵制蟹肉食品!


  “太宰干部,乱步先生。”黑衣男人在二人身后弯腰请示,“我们发现了一块手表,看着比较可疑。”


  太宰接过那块表,漫不经心地翻看。

  

  “这是许多年前的旧款了。”


  乱步转过头来,余光里晃入那块表反射的光,他忽然觉得这块表有些眼熟。


  但他想不起来了——这可是令人惊异的事情,鲜少有让乱步找不到头绪的东西。

  

  很熟悉、很熟悉,乱步确定他在某个时间段某个地点看见过那块表,但他就是没有清晰的画面。他甚至都能模糊地想象那个场景,可主角的脸,他就是对不上。

  

  真是诡异。


  “乱步大人?”太宰注意到乱步的出神,意识到这块手表可能给对方带来了点特殊的记忆冲击。


  换句话说,太宰猜测乱步见过它。


  “你们先离开。”太宰对属下们说,等到周围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也找不到人影之后才把那块手表递给乱步,“仔细看看,或许对你的记忆有帮助哦。”


  乱步没接它,只是回答,“没有用,太宰。很接近,但就是差一点。”

  

  “那我们走吧?”太宰从天台上跳下来,“唔,这表我就代为保管啦……哇,还蛮酷的诶。”


  太宰把表戴在自己的手上,看起来他很喜欢那块有些破损的旧表,甚至在戴表之前将那部分的绷带拆了下来,露出白细的手腕。当然,太宰可不仅仅是为了酷,乱步知道太宰做这些是希望唤醒他迷失的零碎记忆。


  太宰认为,就算是不同的人,如果戴着同一块表做了差不多的事情,也有极大可能达到提醒乱步的效果——毕竟,乱步的智商并非常人可比,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只要给乱步一点线索,他就能准确地在十八年的记忆里找到那幅画面。


  现在就看命运是否愿意眷顾他们了。


  

  

  现在是下午四时三十分,太宰和乱步恰好回到港黑大楼。


  “哇!所以今天晚上到底要吃什么嘛!”太宰转过头倒着走路,“乱步大人……”


  乱步没有看他,兀自敲了敲首领办公室的门,“不可以!名侦探今晚绝不吃蟹肉!”


  太宰撇撇嘴,有点不服气但又自知拗不过乱步,只能摆出生闷气的模样抗议。


  “爱丽丝酱!最后一件嘛!看看这件粉色的小裙子多适合你啊!等你换完这件就给你蛋糕好不好?”


  毫无疑问这些猥琐的话语出自于谁口。于是乱步没再敲第二次,直接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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